Author: --
Size: 2.3×2.3×6.7cm
Signed and dated: --
Estimate:
Final Price: RMB 150,000
印文:丁辅之甲子后以字行(白文)鹤庐(朱文)
边款:甲子秋抄为刻两面印,藏堪。
钱瘦铁题跋:流走活泼颇似吴让之刀法,钦佩钦佩,尗崖。
备注:吴昌硕第三子吴东迈旧藏,刘汉麟递藏。
吴涵(1876—1927),字子茹,号臧龛,别署藏戡,因诞于湖州,故有湖儿、壶儿、阿壶等乳名。浙江安吉人。为吴昌硕先生次子。幼而颖悟,遵父命向虞山名诗人沈石友习诗,诗品甚高,篆刻以得于乃翁及汉印、封泥、古陶等为多,分朱布白,神采奕然,有《古田家印存》传世,为西泠印社早期社员。其书画篆刻诸艺,群以跨灶目之。
丁辅之(1879年8月14日—1949年7月12日)近代篆刻家、书画家。原名仁友,后改名仁,字辅之,号鹤庐,又号守寒巢主,后以字行。浙江杭州人,系晚清著名藏书家“八千卷楼主人”丁松生从孙。其家以藏书之丰闻名于海内。嗜甲骨文,尝以甲骨文撰书楹联编成册,又喜篆刻,名印金石,代有收罗,尤以西泠八家印作为多。
著录:《鹤庐老人遗印》P243,2011年西泠印社出版社,丁利年编。
吴昌硕有《刻印》一诗,其中有句云:“……兴来湖海不可遏,冥搜万象游洪蒙。信刀所至意无必,恢恢游刃殊从容……时作古篆寄遐想,雄浑秀整羞弥缝。山骨凿开混沌窍,有如雷斧挥丰隆。”吴昌硕这里提到,他的刻印是“冥搜万象游洪蒙”。何谓“洪蒙”?“洪蒙”即“鸿蒙”,语出《庄子•在宥》。庄子通过求教者“云将”与悟道者“鸿蒙”之间的对话揭示了“鸿蒙”的义涵:“堕尔形体,黜尔聪明,伦与物忘;大同乎涬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万物云云,各复其根,各复其根而不知;浑浑沌沌,终身不离。若彼知之,乃是离之。无问其名,无窥其情,物固自生。”“鸿蒙”,成玄英疏:“元气也。”庄子所推崇的元气本初—“鸿蒙”与老子对道的容状很相似:“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惚兮恍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老子所主张的恍兮惚兮、浑然一体的本初状态,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初始之境。所以,鸿蒙之境是元气未分的“大朴”之境。是故,吴昌硕常以“鸿蒙”来论艺术,其画梅诗有道:“老梅夭矫化真龙,怪石槎丫鞭断松。青藤老人画不出,破笔留我开鸿蒙。”题《何子贞太史书册》道:“但愿蝯叟入梦兼鲁公,正气充塞鸿蒙中,何难绝大手笔驱蛟龙?”所以,吴昌硕的刻印,就是要“冥搜万象游洪蒙”,如其自用印“缶庐”。缶庐是吴昌硕之斋堂,亦是其理想中的鸿蒙之境,心灵在此中可以安顿、可以畅游。“钝刀入石破鸿蒙,高弟传灯数让翁。”吴昌硕的一把钝刀走在石上,石亦不仅是石,而是开天辟地;破也不仅是刀落石碎,而是在鸿蒙之中体味游刃的愉悦了, 吴昌硕(1844—1927)初名俊,又名俊卿,字仓石、昌石等,号朴巢、缶庐、老缶、苦铁等,浙江安吉人。其书法、绘画、篆刻等都有很高的成就,对中国近现代的书画、篆刻创作发展影响巨大。纵观其印章艺术的发展,有三个因素的影响极为重要甚至起到决定性作用。首先,早年师法渐派。对其刀法意蕴的学习领会,从他留下的印作中可以看到浙派刀法技巧、结字造型、形式风格等的影响。其次,在师法邓石如、吴让之、赵之谦等名家时,前人对古代碑铭、砖瓦文字等广泛取法,深刻地影响了他,健他借鉴的数据更为广博,除取法战国、秦汉玺印外,对铭文陶文、封泥、汉三国篆碑,汉晋砖瓦文字等都有深入的研究,并在其印章的创作中融会贯通,自成面目。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对书法、国画的精深研究,为其印章艺术提供了丰厚的养分。吴昌硕对秦《石鼓文》临习用功最多,成就也最高,对他的篆刻创作影响最大。其印章结字以及线条的质感,得力于《石鼓文》的风格显而易见。其国画的艺术成就对他的印章也有较大的影响。从吴昌硕的印章分析来看,其印章的结字、章法以及对点、画构成的空间分割形式,都显示出其绘画构成能力的互参。凡此种种,成就了昊昌硕印章独特的艺术风格与隽永的艺术魅力。吴昌硕一生治印甚勤,时间跨度长达六十?年,其印风远播海外,对中国近现代印坛的影响巨大。其创作思想、提倡和力行的艺术法则,启示着后人的学习创新。
吴昌硕的作品显然以篆刻及书法为其优长,篆刻堪称近代巨擘,独开门户,影响深远。尤其对近现代直至今日的篆刻艺术发展具有前瞻性的开拓。此次面世之作品,既有广炙人口之名作、自用自珍之佳品,又有未经传睹的稀珍、牵连名师之石证;其耐赏耐读,补史补阙,珍异琳琅之处,实足令人珍视。
“天下伤心男子”白文印,迭经名谱存录,是昌硕先生为高邕之所作的闲章。此印虽不大,却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取法在汉铸、将军印之间——这一风格在吴昌硕的作品中并不多见。其线条的凝练、布局的朗润自不待多言,关键边款文字。其中提到的“瘦绿”即是湖州六才子之一的吴山,号铁隐,又署十二峰人,是吴昌硕早年所交的师友,对其书法篆刻颇具影响。吴昌硕的《十二友诗》将他列于首位,可见推重之意。然见于记载的吴氏为其所刻印亦仅此一件。
“松管斋”朱文印款署“苦铁”,可见亦为昌老较早期的作品,结篆用刀亦颇近皖派邓吴一脉,此印恰成中宫紧结,上下疏朗的布局,稳扎稳打,气局宏大。吴昌硕平身共刻过三方松管斋印,其中一方现存钱君匋艺术馆。“松管斋”主人疑为南浔“四象”之后的张静江的弟弟张儋如。
“就里沈卫”和“淇泉偶得”二印,创作时间差近,风格亦近似,皆以其擅长的具有石鼓文意的小篆入印,用刀浑脱轻松,布局稳中求变,留红似不经意而极精意,从“沈”“卫”“泉”“得”等字法中可见其良苦用心。沈卫是秀水进士,翰林编修,晚寓上海,名震江南士林,淇泉是其字。此二印刻时,沈卫尚未考得进士,吴昌硕刻此二印仅38岁,尚在壮年,有此手段,令后人称羡。
“石隐眼福”一印,风格则在晚年。是为日本著名学者长尾甲所治,从此印一任自然的格局已可体味到作者已经进入了炉火纯青的艺境。长尾甲号雨山,又有石隐、睡道人等别号,故云。据称昌老刻成此印不久即归道山,印尚未及交付长尾甲,乃留存国内,传承至今云云。
“杜权”自用印是仿秦汉私印的风貌,语见《列子•黄帝》。指万事万物有变化有转机,印中并笔的使用出神入化,线条显示出轻灵而健爽的作风,为吴氏自存之印,被明确著录于《吴昌硕自用印集》卷4-19,(1979年浙江美术学院水印厂刊行,四卷四册.)。
“聋缶”一印名闻天下,是昌硕老人的自用印,印虽近无边而精光内蕴,浑然一体,结字紧密,留白俱在字的内部,如内家高手,含弘光大。此印为缶翁擅长的封泥法式。可贵处在边款,“刀拙而锋锐,貌古而神虚,学封泥者,宜守此二语”,这段艺术总结在后人的创作实践中和艺术研究文章中被广泛引用和力行,影响极为广泛深远。
“一狐之白”自用印是一方成功地运用小篆的字法而参用古玺章法的佳作,此印文字创作难在三个字过简,狐字亦不繁,易流于空泛,但作者使用搭边借边、加粗线条、调节文字间的重心等手段,恰到好处地创作出这件方圆结合的作品,要知道此时的作者,还是位35岁的青年,尚在湖州学习中。可贵的还有朱文边款,在吴昌硕的作品中,朱文款不多见,篆书朱文款尤少,也是此作值得仔细推敲的特点。
“二耳之听”白文自用印,又是吴昌硕作品中完全以古玺印式创作的作品。排布作三简一繁,揖让生情,欹侧生姿,是吴氏不多见的古玺中的佳作,线条轻重虚实各安其分,刀感浑朴却又时见爽利之意,尤其边款所谓的“一耳之听也不若二耳之听也”极具哲理,嘱人不可偏信偏听,令人想见东坡居士之哲诗。
最可一记的,当属“同治童生,咸丰秀才”朱文自用印印。此印之巨,置诸昌老作品中亦称翘楚。且文句为记录行藏的自况,对研究昌老生平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1860(咸丰十年),吴昌硕年方十六,恰遇“洪杨之乱”,即洪秀全的太平天国战争。为避战乱,他随其父逃兵燹四处流离,“学殖荒落”,拉下了学业;直至1865年(同治四年),方得潘芝畦之力参加乡试,中了秀才。晚年的吴昌硕忆及往事,心绪万千,故刻下了这方纪实作品。应该是早在咸丰时完成的童子学业,却到同治年间方得重续,这种心境非经离乱,又何能体会?昌老另有“重游泮水”一印,也是这种心境的直接记录。从印章的风格来看,此印的面目大致是板实而厚重的,这显然是作者心境在创作中的投射。沉重的生活回忆物化为作品,不能摆脱心情对风格的影响,情动于衷,使此印显现出厚重朴茂的风格趋向,虽然如此,在每个字的篆法上,作者的动力以及巧思还是一一呈现出来,无论是线条的直曲、虚实,还是用刀的迟涩、畅达,都在具有节奏的前提下展露无疑。可以看出,作者在创作这方印的那一刻是极其精心的、沉重的和史诗性的,于是,诞生了这方情志相合,理意兼融的上乘佳作。
此次上拍的10件吴昌硕印作,取资极广、印式丰富,有封泥、古玺、汉铸凿切玉等,入印文字还吸收了石鼓、瓦券、古钱、汉碑篆额等,融会贯通,自出新意;时间跨度从35岁到78岁长达42年之久。缶翁印作真品本就属拍场宠儿,而其自用印则更鲜见于拍场。传承有绪的来历、记载详实的著录,注定了这些作品将会有不同凡响市场表现。
冥搜万象游洪蒙